（四）炉薰侵梦(2/3)

小钟不好意思地稍敛怒气。他倒傲起来，故意瞥向另一侧，不与她对视。两片抿着，气却一呼一呼从鼻孔来，满脸都写着“不识好人心”。

他却像看不懂她的神，冷起脸，针锋相对斥责：“一大早就听这少儿不宜的东西，还睡着，叫你名字好几遍都听不见。跟我回去。”

如果没记错，弥勒在当领导以前教政治，原本的专业是哲学。他听大钟这话，语调竟轻快地上扬，“你对现象学兴趣？以前我的导师就是这个，他还很想留我继续读书。可惜家里老人生病，只能来工作。本来以为教书两年还会去读研，不知不觉就教了大半辈。时代变了。现在的小孩中就读康德，

话音未落，阅览室另一边的门突然打开。大钟连忙拉着她，躲到书架背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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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，果然。她忍不住在心里暗嗤。他一看就是个最乖最温驯的好学生，哪会真叛逆逃学的事，还不是事有因。

小钟有些讶异。

“想来新的图书馆看看。我记得我在琼英的时候，也是每天泡在图书馆的人。”大钟。

“我不要。你个新来的算老几？凭什么来我？”

原来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，宋老师，生孩不带她们了。大钟是个新来的，教数学。贞观说，新老师的温和。

弥勒又：“那不一样。竞赛搞到那程度，学校里没人教得了你。”

“我信你个鬼。”

大钟的表一不慌，随手从了本书，若无其事走去，与弥勒打招呼：“朱老师辛苦，又在抓违纪学生？”

弥勒：“是啊，小朋友放完暑假回来，上的懒得掉。钟老师怎么在这？”

现在你打算怎么办？

他呢。先走为上。

一样是为教她而来，何必装成偏袒？

这些连起来，新来的班主任可不就是他？

他带小钟来的角落是死胡同。只要弥勒逛到这边，就彻底是坐以待毙。她要是一个人，还可以看准时机从另一个门溜走。

“好了，先回去上课，检讨第一节晚修之前到德育。让我看看，这里还有没有漏网之鱼。”

羞耻让小钟的怒意更了几分。她克制着通的颤抖，兜起自己的东西，憋着一肚火，用神狠毒剜他。

挑衅的话语脱而。她忽然拼拼凑凑地终于想通，或许还有这样一可能：

谁稀罕。

他一笑置之，“也顺便借本书。等过段时间闲来，终于可以读胡尔了。”

小钟将手缩回袖里，正打算不辞而别，他不动声，拽住她的袖，“教导主任在外面。”

她仰起再次盯住他。

再说，他又没在班里见过小钟，怎么知她是自己的学生？他还说，方才叫了她的名字？

原来他以前也在这座学校读书，还和她一样，是整天逃课的问题学生？

半开的门后传来语声：

也不能这么巧吧。

这声音，果然是弥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