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＂嘉烨，你怎么喝酒了？＂

浇下的冷水终于平复了他的情绪，当他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，闻到了隐隐约约的酒味。

他在手机上约了车，司机刚好送完隔壁街的客人，很快就将车停在了他们身边。

＂栗子。＂

李栗哪还敢说自己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，只能听话地点头，去客房收拾了睡衣，再进了曲嘉烨房间的浴室——主卫的热水器还是没修好。

在李栗的印象里，曲嘉烨总是很听父母的话，小时候家属院里几个小孩偷偷溜对街上买小零食，曲嘉烨都是老老实实在一边光看着，除非李栗亲自喂到他嘴边，否则说什么也不肯吃。

但李栗始终惦记着老李和自己说的话。以前去公园玩，老李牵小李，就隔着湖边远眺对面的别墅区，边相互画饼。

＂钱够吗？＂

曲嘉烨反手握住李栗的手指，并逐渐收紧手掌。

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后，他立马自我唾弃起来，忙开口道：＂嗯，已经找到了一家离这儿比较近的，房东在外面出差，后天就能看房了。＂

H市寸土寸金，这几年墓地价格也水涨船高。老李的出事后李栗跑遍了这儿的陵园，最后在老李那边亲戚的干涉下，花了大半的赔偿金，将他的骨灰坛子安葬在一个稍嫌拥挤，但地段还算不错的陵园内。

曲嘉烨盘腿坐在沙发前边的地毯上，闻言转过身看向走出来的李栗，眼神清明：＂啤酒，喝不醉的。你陪我喝点？＂

别人那里留下不良风评。天中人口口相传的形容词，只能说和李栗毫无干系。

一路无话，回到家后李栗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关上门的曲嘉烨，后者朝他挥了挥手，云淡风轻地说道：“很晚了，你快去洗澡。”

＂嗯？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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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嘉烨早就不想在李栗面前装老实孩子了，闻言也不答话，而是随手拿了罐未开封的递过去：＂你呢？＂高中重逢后，他也没见过李栗喝酒。

李栗仰起脸，任水流冲刷着自己的面庞，直到热水变凉，直到水流呛进了鼻子，让他难受地捂住嘴咳了很久，连眼角都渗出了泪花。

很难就此想象，几十分钟前，他会因为害怕自己的离开而在街上泪流满面。

曲嘉烨呆呆看了几秒，随后目光下滑，不小心又看到了接近锁骨位置上的吻痕，顿时又有些胸闷气短，于是将视线移到客厅的窗外。

他就像只被优渥家境养出来兔子，虽然偶尔也会有疯狂的举动，但还是很少做出越轨的行为。

曲嘉烨也随他给自己灌酒，咕嘟咕嘟又喝完一罐后，他沉默了一会儿：＂没忘，我还记得。你还说要把剩下的钱攒着，以后买大别墅，把你家老李接回大房子里。＂

李栗一愣，以为曲嘉烨终于想让自己搬出去了，虽然他确实一直在有在物色新的居所，但此刻却莫名有些失落。

连小发廊都是租来的老李畅

李栗走过来，缓缓蹲下身子，与他四目相对：＂你能喝吗？＂

＂先和我回家。＂

李栗皱着眉咽下啤酒：＂……但酒量一般，我就喝一瓶。＂

李栗又喝了一口酒：＂够啊，你忘了，老李的赔偿金还有剩一大笔。＂

他喉结滚动，喝得爽快，前面的脆弱仿佛就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脸上。

＂以前和同学混网吧时喝过。＂李栗拉开易拉罐的拉环，仰头喝了几口。

＂你现在还在找房子吗？＂

他有些心神不宁地洗着，低头看自己身上狼藉的痕迹，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分别时乌敬说的那番话。